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榮譽校長

榮譽校長陳建熊先生,香港中文大學文學學士(甲級榮譽)、教育文憑、文學碩士(教育)、哲學博士(候選人),曾赴英國倫敦大學與加拿大多倫多大學教育研究院進修和深造,服務港澳及加拿大教育事業逾三十五年。一九九一年榮獲基督教教育獎、二零零三年榮獲香港中文大學四十周年校慶教育學院校友成就獎。歷任香港中小學及幼稚園校長、加拿大安大略省國際學校學生事務長、香港浸會大學校董、香港政府教育委員會委員、教育統籌局校長持續專業發展導向委員會及課程發展委員會主席。除長期服務香港中學校議會及中學校長會執行委員外,並兼任香港政府與各大學教育行政課程講師十餘年。現任澳門大學附屬應用學校校長及澳門大學兼任講師。

一九九四年田家炳基金會創辦田家炳中學,幸蒙陳建熊校長出任創校校長,碩劃鴻籌,賢勞備著,使學校迅速發展,成績斐然。為感勛懋,特於二零零四年聘為本校榮譽校長,以彰盛德,並期藉此與我校同工互相策勵,共圓優質教育夢想。

謝別校園

「田中」,再見!「田園」,我在這片土地上的使命已經完成!創校理想有待延綿,有待來者壯大深化!「田園」,(當然,還有哥倫比亞國際學院、香港中文大學教育學院、浸信會呂明才中學、萃華英文書院、鴨洲街坊小學、生命英文中學,靈糧堂小學暨幼稚園 )我在其中度過的日子,感悟至深,感念至深。借艾青的話:「因為這土地我愛得深沉」。別以為懷念衹是一時一刻的,那不會失去的感覺與回憶,將散佈在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,滲潤在我生命的每一部分、每一時刻,這是我十二分肯定的。我執著地深信:在教育工作裡的汗水,是不會失落的。「雨雪從天而降,並不返回,卻滋潤地土,使地上發芽結實,使撒種的有種,使要喫的有糧。」(聖經:以賽亞書)逾卅五載的校園事奉,借用張艾嘉2002年4月,在獲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謝辭來形容:「這條路走得很長,也走得很辛苦。」但我要毫不猶豫地說:雖然如此,卻絕不缺少欣悅與意義。願同路人繼續努力,薪火相傳。我要走了,說沒有牽掛是不真確的。 范仲淹說:「登廟堂之高則憂其民,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。是進亦憂,退亦憂」。 田博士、 榮先校監、諸位校董,執著吧!願你們的心意全然抵成!深深盼願:服務「田園」的同工,皆當為辦學者的好伙伴!同學們,當投入校園生活,採擷老師為你們栽種的,盡得教育,特別是師長的祝福。

教育如生命,永遠靠賴下一代延續下去!

祈克果說: [ 在生命中,人必須向前生活,但卻衹能往後追溯,才能明白。 ]

(Kierkegaard : Life must be lived forward, but can only be understood backward)

逾卅五載的教育事奉,看盡、歷盡擇善者的固執、撒種者的勤惕、沉默者的耕耘、期許者的牽繫、忠堅者的承擔、收割者的歡呼!

退休前夕,感到有點滿足,有點感懷。為何滿足,不易言傳。在不同的教育崗位,特別在浸信會呂明才中學和田家炳中學逾四分一世紀的服務,「我活得認真,愛得認真。無怨,無悔,無憾。活著實在好。時候到了,揮揮手,說聲再見,乘風而去。」 ( 聶華苓 ) ;為何感懷,也不易說清楚,好像是面對一種「成就」時既不敢相認,又不願意割捨。我為何要妄自菲薄呢,特別是面對自己長久對教育的誠摰委身 ! 祇要忠於自己,知道自己的方向,曾經盡了自己的力,其他事情,也就沒有什麼大不了。台灣 林文月 教授說過:「只要認真地活過,一步一步,很踏實地走過去就是了。我不會高估自己,祇要在份內走就是了。」我有幸曾經認真、努力地活過,在我的教育崗位上。

唸歷史的人,常把歷史比喻為人類文化、文明生命的長河。人生何嘗不可比作個人生命的長河? ! 這使我想起 余秋雨 在《霜冷長河》的話:「我所期待的,是春潮初動,冷河解凍的時分;而更傾心的,則是秋風初起、霜天水影的景象。為何更傾心?因為只有那個時候,春天的激情已經減緩,夏天的實用也已終結,大地霜降,河水驟冷,冷走了喧鬧的附加,冷回了安詳的本體。涼涼河水延綿千里,給收穫的泥土一番長長的寧靜,給燥熱的人間一個久久的安舒。」或許東方人理念的「退一步」精神,可以把我繃得太緊的工作張力緩弛下來,讓生活多點歸向祥靜。前面容或間有寂寞,卻也肯定多有安然自得。

醞釀退休,是過去的了。真正要退下來,卻是「驚人」的安靜。快要離別在香港長期投入身心的工作了,對於自己,我仍然有期盼。我還在尋找,還有嚮往,我想我不會因階段的退休而止步不前。我仍然懷抱著起初對教育的感動,擁抱著不少教育的感悟。這一刻,對於教育,我還意猶未盡,面前仍有尋夢的工作。 意義的追尋需要付代價( There is no fine thing….but needs much labouring. ),我應許了自已:勉勵在生命裏頭,對教育工作不離不棄。雖然野心少了,期盼卻仍在。 ( I will always have aspiration, but have long without ambition. ) 仍期望根植過去,期許未來。過去,對於工作,我總是全力以赴;未來,我將繼續工作,但希望多留點空間,可以品味人生。人說,退休應是一種調節緊張生命的心靈遊戲。期望前面等待著我的,是走過了一段漫長教育圈場後的較多安和的日子。我將更多沉默。友人常說,我嚴肅且不苟言笑。但請恕坦白,我的內心從未或失天真:我好奇浪漫,對於充滿美麗、意義和價值的世界,我自有期望。前面的日子,希望更生趣盎然:公餘時候,或浪蕩旅遊、或坐擁書城、或享寧靜品茗的雅趣、或樂「花古」友朋的喧鬧,我自有安頓處。

一生的工作會輕易地過去。我想起武夷山石壁上的刻字:「皆過客」;也想起聖經的教訓:「我們都是客旅」;更想起 楊絳 在 《我們仨》一書的結語:「我清醒地看到以前當作『我們家』的寓所,衹是旅途上的客棧而已。家在哪裡,我不知道,我還在尋覓歸途。」此刻,我想,我比 楊絳 幸福,我不需要尋覓,在我的信仰裡頭,我知道家在哪裡。

 

田博士、田校監於十周年校慶典禮中委任陳建熊校長為本校榮譽校長﹐
以表揚其對本校的貢獻和辛勞。